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此界消亡?”
秦天缺目光微沉,转而一笑:
“那不是你们天遗族一直期盼的结果吗?
当年本神顾惜亿万生灵,不明白这个道理,才会着了你们的道。
同样的错,本神不会再犯。”
听到这话,薛九姝一脸的“不敢置信”瞬间散去,眼里露出冷嘲:
“十万年一别,古神大人长进了不少,本座这点小伎俩都骗不到你了。
不过同样的错,不会再犯?”
她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劈成两半的地心,
“你如今的实力,比起当年来,当真弱了不少。
全力以赴,竟只在天道轮盘上留下一道裂痕。
裂痕终会修复,可地心被剖,你们人族已经没有了回头路,注定灭亡。
这一次,同样是本座赢了!”
秦天缺闻言丝毫不怒,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,“是吗?”
薛九姝立刻脸色微变。
不等她再开口,秦天缺抬手一挥,裂成两半的地心表面,竟是凭空出现一只紧闭的巨大眼瞳。
眼睛周围符文如长蛇游动,若是细看,便会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符文,分明是五枚大小不一,形状怪异的眼。
下一刻,眼瞳忽然睁开。
地底核心中的画面瞬间凝固,继而如同镜子一般,轰然破碎。
一枚完整的地心圆球,映入众人眼帘。
地心,没有被毁?!
成芸仙子与年望真,直愣愣地看着地心,两人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。
原来所谓的“剖地心取精血”,都是假的?
如此说来,传承塔依然打不开。以此引出天遗族老祖,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?
不,这也不对啊。
若是地心未曾剖开,那第四滴烛龙精血是怎么来的?
而且可他们方才动用镇派法宝,全力施展手段攻伐地心,也并未作假。
这一切,究竟是怎么回事?
两人兀自还在疑惑。
薛九姝自觉被耍,已是恼羞成怒:“六道轮回早被本座打碎,怎么会在你手中?
本座亲自将烛龙放入地心,你既未打开地心,如何能得到烛龙精血?”
“说起轮回眼,还要多谢薛姑娘。”
秦天缺乐得与薛九姝浪费时间,笑着为其解惑:
“若非当年你将本神与轮回一同打碎,本神也不会得到与天道轮盘齐名的轮回之眼。
轮回之眼虽然残缺,遮掩天机,不令你察觉异常,却是小菜一碟。
至于烛龙精血……”
秦天缺说到这里,看了一眼年望真:“薛姑娘在年道友身上留了手段,应该早就听到了才是。”
此话一出,年望真与薛九姝脸上同时变了变。
薛九姝脸色难看:“是那条妖龙……”
“不错,本神偶然得到一条妖龙,身负烛龙血脉。
它本是一条地行龙,与神兽相距甚远,一身浑厚的神兽血脉于他而言,是负担。
我赐它一门彻底融合神兽血脉的修行之法,换来一滴烛龙精血。
不知这个答案,薛姑娘可还满意?”
薛九姝一开始听得脸色铁青,胸口浮动,但听到最后,神色反而平静下来。
她血眸转动,扫过地底战场。
天遗族人失去了天道线,实力仍然不容小觑,但比起之前弱了甚多。
风盈袖众人穷追猛打,他们个个处在下风,左支右绌,险象环生。
他们期盼老祖大发神威,拯救他们于水火。
然而薛九姝的视线却未在他们身上有半分停留,迅速扫过一圈,便又回到秦天缺脸上,血眸眯起。
她看出来了,秦天缺在拖延时间。
为何拖延,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传承塔。
此前一直在暗中搅局之人,不出意外就是轮回眼复活后的几名剑宗天骄。
她感应不到对方存在。
可石壁就在这里,那几个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风浪?
不对,一定还有什么遗漏。
她心下念头急转,很快想到那名神秘的“离殿剑主”。
此人亦不在此间战场。
关于“离殿剑主”的身份,万神殿内一直众说纷纭,其人就是古神太阴的说法,殿中鲜少有人赞同。
而自六年前地阴界魔天宫被灭后,不少人怀疑是东洲地神向苼所为。
向苼能离开东洲前去地阴界,那来西洲也并无可能,而且“离殿剑主”,还收了向剑绝为徒,更能佐证这一点猜测。
不过如今秦天缺就是古神太阳,“离殿剑主”是太阴说法似乎更加合理。
但古神太阴同样被她斩断天运六感,看不到石壁,如何打开传承塔界?
如此……
薛九姝眼神一寒:“向苼在哪里?”
到了这一刻,计谋暴露与否已不重要。
秦天缺也不准备隐瞒,微微一笑,道:“待得传承塔开启后,你会知道答案的。”
薛九姝不怒反笑,“向苼不过是一个好运窃取地心清气的凡人,也敢轻言开启传承塔界?”
她蓦然张开双手,释放出一团浓郁的血光,直冲天际。
下一刻,天道轮盘中,数千名沉睡的天遗族人齐齐睁开双眼。
“本座倒要看看,到底是她向苼先开传承塔,还是我薛九姝先灭你人族万代!”
……
就在秦天缺与天遗族开战的同时,向苼孤身一人来到风清门外荒山。
她神色平静,抬手一招,虚空一阵荡漾,隐藏在深处的药园秘境缓缓显现,打开一道漩涡入口。
“原来当年我感应并未出错,此界真与传承塔界相连,只是被向师妹糊弄过去了。”
耳边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感慨。
向苼侧头,望见不远处凭空出现的鹿玄机,神情毫无意外,只淡淡扫了他一眼,便投入漩涡中消失不见。
鹿玄机不知想到了什么,笑了一下,跟着进去。
数十年过去,药园秘境内还是老样子。
炼化了秘境中枢,向苼可在秘境内任意瞬移,只一个呼吸就到了当年的长满往生草的草屋前。
当年被水月窈烧毁的往生草仍未长出,草屋前只余一片荒芜。
向苼跨过荒草地,低头钻入破落屋中,轻车熟路地转过一个屋角,便看到当年将她震伤的透明屏障,以及透明屏障后面平躺在床榻上的干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