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 徐集只觉得火气疯狂上涌,想他为官几十年,除了最开始那几年因为年纪轻资历浅吃了些苦头外,之后的官路就节节高升,没有人再敢跟他这么说话。
面前这小子连毛都还没长齐,居然就敢来教他做人?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他!
他的眼中浮现出狠戾之色,挥剑朝前刺去!
他今天就算杀不了这小子,也要让这小子见点血,好叫这小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!
傅七见对方居然真敢动手,不由得勃然色变。
就在他准备闪避的时候,江叔安忽然冲了进来!
他将自己的佩剑横在傅七面前,挡住了徐集刺过来的一剑。
兵器相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江叔安劝道:“徐节度使,大家都是自己人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?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啊,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办?就算伤不到人,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。”
徐集:“……”
这货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?
被江叔安这么横插一杠子,徐集不好再对傅七动手,他收回长剑,冷着脸问道:“你怎么进来了?这里是我的屋子,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都不准进来,你是想要吃军棍吗?!”
江叔安也收回佩剑,笑呵呵地说道:“我是来找世子爷的,外头有人要找世子爷,要是惊扰到您的话,我向你道歉,对不住啊。”
徐集盯着他不言语。
江叔安仍旧挂着笑,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凶恶之气。
双方僵持不动,气氛变得有些紧张。
徐集对江叔安这个下属一直看不顺眼,只因此人出身草莽,却在军中拥有很高的声望,在徐集来此地之前,凉山关营地里的数万将士都对他言听计从,唯他马首是瞻。
这导致徐集在下达命令的时候,都要先跟江叔安打声招呼,否则江叔安手底下的万名将士都不会听令行事。
徐集出身名门望族,手底下的能人将才更是多如牛毛,相比之下江叔安算个什么玩意儿?那万名将士居然把江叔安看得比他这个主将还要重要?这让徐集怎么能忍得了?!
此时见到江叔安忽然冒头,徐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能当场将其斩杀!
可最后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冲动。
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机会,要忍耐,要等待。
徐集用力将长剑仍回到桌上,发出哐当一声响,恶狠狠道:“滚!”
傅七道:“方才之事,我会如实写入密奏,上书给天子。”
徐集面露凶光。
傅七丝毫不惧:“我是天子派遣的监军,肩负监管之责,您在军中的一言一行,我都会看在眼里,并一五一十地上报给天子。您若是想要杀我,大可以直接对我动手,只要您不怕担上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就行了。”
言罢,他朝徐集一拱手,随即转身离开。
江叔安也跟着走了。
临走之前,他特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管事。
胡管事仍旧跪伏在地上,额头贴着地面,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和神态。
等他们走远了,胡管事这才敢抬起头:“大人,还有一件事情小的没有告诉您。”
徐集不耐烦道: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!”
“小的之前藏匿在秋阳府府城里面,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表少爷被害的事情,听说表少爷之所以会跟聂太守起冲突,主要原因就出在一个名叫江微微的小娘子身上。”
“江微微是谁?”
“事后我曾打听过关于她的事情,得知她是九曲县云山村人士,嫁给了一个姓顾的举人,还在村里开了个医馆,听说医术很是高明。”
徐集浑不在意地说道:“只是个举人娘子而已,回头我就让人把她和她那个举人相公给一起抓了!”
胡管事单手撑在地上,向前膝行两步:“大人,事情没这么简单,她的相公名叫顾斐,入京后的到天子青睐,成为北镇抚司的镇抚使,她弟弟入了翰林院,还成了太子伴读,还有她爹……”
徐集越听越心惊,追问道:“她爹谁啊?”
胡管事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,确定外面没人,这才敢小声说道:“她爹名叫江叔安,刚才挡下您一剑的人就是他!”
徐集扬起两条黑粗的眉毛:“居然是他?!”
随即他又大笑出声。
“哈哈哈!老子现在动不了聂振奇,难道还动不了区区一个江叔安吗?老子就先拿江叔安开刀,然后再一个个地杀过去,但凡是惹了咱们徐家的人,都得死!”
他本就对江叔安心存不满,此时越发坚定了要弄死江叔安的决定!
胡管事再度顿首:“大人英明!”
……
江叔安并不知道徐集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。
他和傅七离开徐集宅邸后,便齐齐放慢脚步,傅七说道:“徐集此人冲动易怒,恐会坏事。”
对此江叔安早就看出来了,他跟徐集相处时间不长,却清楚地认识到,此人是个心胸狭隘的,且冲动易怒,做事全凭一股冲劲,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,全不顾后果。
徐集曾经凭着这股子敢拼敢杀的冲劲儿,立下过好几次战功,加之族兄徐一知的帮扶,让他的官职迅速攀升,如今不过四十来岁,就已经官至节度使。
也正因为如此,让徐集产生了一种错觉,错以为为将者就必须要敢冲敢杀,决不能瞻前顾后,导致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冲动偏激,稍加煽点就要暴起杀人。
这样一个人,成了二十五万大军的主将,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。
江叔安甚至对这次面对西沙的大战都有了一丝担忧。
他担心此战可能会败,可这些担心他又不能宣之于口,只能憋在自己心里,这导致他最近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。
此时听道傅七的抱怨,江叔安并没有多大反应,只是随口应了声:“世子爷所言甚是。”
傅七压低声音问道:“咱们要不要提前想个计策,以防万一?”
江叔安却是一笑:“世子爷说笑了,天子钦点徐集和常意为主将,我只是他们的下属,对他们的命令必须服从,哪怕徐集是个酒囊饭袋,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只能是认了,不然就是违抗军令,到时候都不需要通知天子,他们就能一刀砍了我。”
傅七无言以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