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范家正厅,摆满山珍海味的餐桌前,明明坐满了人,却诡异的安静,落针可闻。
此前,慕容正青有多嚣张,这会儿就有多安静,不止是他,陪坐的其余范家人也安静得不行。
皆是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,挺直腰背端坐着,那整齐划一的模样,像极了正在等幼儿园老师放饭的乖宝宝。
“傻徒弟,可以可以,你家伙食不错。”阙飞白狼吞虎咽的间隙,不忘夸赞范桐一句,然后画风一转看向姜丝道:“不过比臭丫头的手艺,还是差了点。”
听到阙飞白所言,姜丝一阵心虚,当不起当不起,我就会煮个泡面,有哪门子的厨艺?
相较于姜丝的心虚,范桐倒是坦然应下,还一脸骄傲,“那是,我媳妇的手艺谁都比不了。”
慕容正青和范志荣听着两人的对话,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起来,两人皆是一脸好奇,视线在范桐和阙飞白身上流转。
不是说这位是姜丝的兄长吗?怎么又成了范桐的师父?
带着满心的好奇与疑惑,慕容正青端起酒杯,打算探探口风:“本王敬姜公子一杯,姜公子一身好武艺,不知师承何人?”
慕容正青主动问好,谁知这人却只顾着自己吃喝,连头都没抬一下,丝毫不带理会。
无视本王?
慕容正青心里窝着火,他堂堂大夏皇朝三皇子,当今陛下亲封的宸王,到哪不是众星捧月,这姓姜的仗着自己武功不错,竟然无视敢无视他,他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,这人要是不能拉拢,必杀之。
这位宸王殿下在心里狂写小作文的时候,丝毫不知阙飞白哪是不理他,压根就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。
坐在阙飞白身侧的秦珉看到慕容正青脸色越发青,端酒杯的手都微微颤抖了,便好意提醒了一番,“太爷爷,那位三皇子在跟您说话呢!”
太……太爷爷?
一听这称呼,对面坐的几人就更懵了,他们没记错的话,方才姜丝介绍,这个小孩,是她家弟弟。
这关系,怎么这般凌乱?
她叫他哥,她叫她弟,他叫她姐,他叫他太爷爷,他叫她妹妹,他又叫她弟弟孙子,他又叫她相公徒弟,她叫他……他……
完了,众人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。
手中正拿着一只大鸡腿在啃的阙飞白听到秦珉这话,猛然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,脸上还挂着一点肉渣。
“你跟我说话?”阙飞白望向举着酒杯发愣的慕容正青。
慕容正青尴尬的脚趾扣地,气得浑身发抖,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微笑,“本王敬姜公子一杯。”
“哦!”应完,阙飞白并没有举起酒杯,而是低头继续啃手里的鸡腿,“我不喝,这酒太差。”
咔嚓,碎了。
碎的是慕容正青手里的酒杯,不是他的心。
这人要么就是不通人情世故,要么就是看不起自己,套近乎不成,还连番受辱,慕容正青彻底绷不住了。
“王爷,您受伤了!”看着慕容正青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鲜血,范玉容惊呼一声,满脸心疼握住他的手。
慕容正青冷哼一声站起身,把范玉容的手推开,十分不悦地开口:“岳丈,本王府中还有些事,就先回去了,改日再来拜访。”
方才范志荣一言不发,这会儿听到慕容正青要走,反应极快,唰一下便站起来,一脸歉意,“今日招待不周,王爷慢走,我送王爷出去。”
慕容正青见老岳父这般急切模样,再看对面那一排狼吞虎咽的四人,更是生气,甩袖离开,“不必了。”
“绿王八哥哥再见。”
慕容正青经过范桐身边的时候,他突然抬手十分热情的跟他挥手。
听到这话,慕容正青狠狠剜了一眼范桐,那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地方待着,快步离开。
若是寻常人这般跟他说话,那脑袋铁定此刻就已经搬家了,但说这话的是范桐,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,毕竟自己现在,还不能跟范家撕破脸。
好一个绿王八,骂得真脏。
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拂袖而去的宸王身上时,谁都没注意到一旁脸色骤然大变的范玉容。
别人不清楚范桐那话的意思,她心里明白得很,这傻子一直记着之前自己跟那人的事。
早上见着母亲,听她跟自己说要小心范桐夫妇,他可能不傻了的时候,范玉容还觉得是自己娘亲大惊小怪,如今听了范桐这话,她心慌了。
“父亲,那女儿就先走了。”范玉容恭敬朝范志荣行礼,而后快步追随慕容正青而去。
范玉容不算太蠢,她清楚慕容正青娶自己全是因为范志荣的缘故,对自己父亲自然恭敬。
待范玉容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,范志荣猛一拍桌,骂道:“这位三皇子的手,还真是伸得怪长,都管到岳丈家里来了。”
也不怪范志荣如此生气,一大清早,这位三皇子便不请自来,明里暗里话语间讽刺他治家不严,而后更是端出他皇家身份,要他放了余氏母女,要不是怕耽搁明日的计划,他怎么可能听从慕容正青的安排。
“爹,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饭,别管那绿毛王八。”范桐看范志荣气得吹胡子瞪眼,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。
看着自己碗中的菜,范志荣很是欣慰地笑了,儿子给他夹菜了,嘿嘿,大儿懂事了,我儿就是孝顺。
正当范家众人其乐洋洋吃饭的时候,范府大门外的慕容正青,正站在范家门前的大树下,抬头上望。
范悦悦早就被人抬回屋疗伤,这会儿那里空空如也。
“南风,去查查那个范家少夫人,还有她那所谓兄长姜飞白,弟弟姜鸣的消息,事无巨细都给我查清楚。”
今日所受志之辱,他慕容正青铭记在心。
“是!”
南风应下后,慕容正青回身望着那沉重庄严的紫檀木大门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,“咱们走,明天还有一场大戏要唱,别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经历,这事我还要多谢这个傻子大舅哥,明天就算不能把那位拉下来,也能让她掉一层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