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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对这些天来沸沸扬扬的献尊学者及其门下,作为万物母貘族的沈然一事,
山海界高层突发性宣布一则劲爆消息:
“经过友好协商,献尊学者门下,沈然学徒,和命运学者智主达成意见统一。其本人决定将与姜伊学徒,在三年后于山海界内进行一场以交流为目的的比赛。”
全世界轰动!
谁也没想到,对此事,命运学者们非但没有选择低调处理,反而是将其推上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。
轰动性有多强呢?
山海界的“门票”,提前三年就被预定到了爆满!
有人怀疑,这是命运学者们开始走向世俗化的一种信号。
简单来说就是——缺钱了。
说不定后面山海界还会举办更多此类活动。
譬如“星灵族最强对暗星灵最强”、“可怕!深渊族裔第一天骄,挑战最强族裔擂台赛”、“龟玄学者退役前的最后一舞”。
不谈那些,
总之,当下是一下子就勾起了各族生灵的好奇心。
不然山海界的“门票”也不会一瞬间就被争抢告罄,把那些反应慢了的生灵急的哇哇大叫。
“...一觉醒来,怎么世界就变了?”
“一头万物母貘要对对命运学者职业有着统治地位的解兽,在这一领域发起挑战?”
“开什么玩笑。”
“是真的!不开玩笑的。”
“姜伊......一出道就要,这真的算是挑战吗?”
“那头万物母貘想逆天啦?”
上午,山海界内各大聚集地,大大小小的城市,还有隐居在田野、山林间的各族男女们都惊了。
话题讨论度爆表。
更加有趣的是,有小道消息流出,
那位智主门下,有着最强天才之名的少女,还对此发声了,
简洁明了的几句话。
“之前听说过。”
“了解不多,不是太关心。”
“师尊安排的。”
“我的态度是随便。”
“我跟他比十场,百场,干场,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。”
......
献峰。
阿七和塔子此时瞠目结舌。
尤其是塔子,嘴巴张大的能生吞下拳头。
“沈师兄呢?”
塔子看向阿七。
阿七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,“不知道,昨晚他去见了赫拉师姐,然后人就不见了。现在都还联系不上。”
“完了。”塔子双手抱头,“肯定是已经跑路了!”
“好狠的智主。”
“得不到沈师兄,她竟然就要毁了沈师兄!”
“阿这...”
阿七闻言,吃惊。
“不是吗?”塔子站起身,愤愤道,“就因为沈师兄没答应转去她的门下,她就如此恶毒,让自己的弟子来挑战沈师兄。”
“那个...”阿七小声提醒,“塔子,智主她昨天没来的。”
扑通!
塔子立马坐回去,“哦。”
安静了一两秒。
塔子又想不通,“那沈师兄是怎么答应的?他脑子瓦特了?”
与此同时。
松月奈也发来消息,问沈然去哪儿了,还有这个要和解兽派系的天才学徒,姜伊进行交流切磋是怎么回事。
作为一位命运学者的孙女,她哪儿能不知道。
一般来说,讨论哪个命运学徒的天赋,尤其进行排名时,
都是把解兽一脉的完全排除在外的。
同理。
山海界对解兽派学者,以及学徒的审核标准也是苛刻到,让外人都觉得含有“种族歧视”的因素在其中。
沈然固然前期有良好的表现,
但松月奈细想,
大多数场合不就是靠着人家解兽的作弊级力量吗!?
而且现在也耗光了。
“他是不是出去猎杀解兽了?”松月奈的想法比塔子还要劲爆!
给阿七和塔子两人吓得一哆嗦。
“好像...”
塔子害怕地说道,“沈师兄要是这样,还真有可能会赢。”
“...确实。”
阿七迟疑。
万物母貘,是相当逆天的黑暗族裔,无尽岁月以来,素来都是第一梯队,且拥有挑战超一线的资格。
“新的一天开始了...马上,立刻,现在出现在我面前!”就在这时,赫拉的不善声响起。
阿七和塔子两人打了个哆嗦。
听声调,赫拉师姐昨晚又没睡个好觉。
......
褐色的岩土仿佛历史尘埃,这里是寸草不生的荒原。
前方是山崖壁立干仞,怪石嶙峋。
海风呼啸而过。
峭壁下有终年奔腾咆哮的海浪拍打着礁岩。
腰间牢牢束着麻绳的沈然,便站在这样一副让人莫名畏惧又敬仰的自然环境中。造物主的用色基调偏灰,刀削出的海崖前是巨大的海洋,如同蕴含着无穷力量。
不知何故,站在这里,自己心生敬畏。灵魂仿佛抵抗不了来自某种伟大造物的呼吸,被强风吹得连腿都很难迈开。
沈然真的抬手,遮挡了一下面。微眯起的眼睛,看到前方山崖的尽头处有一粒渺小的小黑点。
“吁~”
一头蜷缩、困睡在地面的异兽,忽然抬起头。
旁边的中年男子安静地说,“知道了。”
异兽埋下头。
“献尊...老师。”
后方,极远处,沈然一时心境特殊。
他向四处环视。什么也没见着。
但可以肯定,这里除了献尊以外,还存在有他者。
或许是藏在那片一望无垠的大海中......
沈然迈步,
又很快停住。
“啪嗒”
一滴豆大的雨水。
沈然抬起头。阴霾的天空,忽然出现了残线。
在这副苍凉大气的画卷中,随手画出一条条地,破碎凌乱。
下雨了?
淅淅沥沥...
空气变得潮湿,地面的洼地慢慢积水。
沈然收回目光,重新迈步,“老师...”
“不用开口。”
前方,那个枯坐在崖边,面对着大海的男人道,“我知道。”
沈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惊诧道,“老师你知道我想举报赫拉师姐她对我们进行恶意体罚?”
献尊一顿。
那头本继续睡觉的异兽,又重新抬起头颅。
其头颅形似雄鹿。
两个前足居然又是人手。但诡异的外表,却因洁白如玉的身躯,拥有一种仙姿。
异兽扭过头,看了沈然一眼。
沈然走近,略带好奇地看了眼那头异兽,然后停在献尊身后四米左右的地方,“老师你的预测技真这么厉害的吗?”
献尊回过头。
沈然立马施礼,小心翼翼。
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中,献尊的面庞许是被海风吹了太长时间,皮肤粗糙,有些沧桑。
尤其还蓄着胡须,潦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。
那双眼窝给自己的感觉格外的深邃,
“你也会预测。”
献尊忽然道,“你知道我对于你那句话的反应。你还知道,三年后那一战,输了会怎样,赢了会怎样。”
“滴答”
雨打湿,沈然的发丝。
湿漉漉的发梢,淌下一滴硕大无朋的雨珠,打在脚前的地面。
“当海平面泛起区别于平常的波浪时,当风中传来更浓郁的潮腥味,每个生灵就都知道要下雨了......可真正下雨的时候,没人能捕捉得了每一条雨线的轨迹。”
献尊看着沈然,平静地说,“当你开口的那一瞬间,有太多的因果叠加,所以你不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。我只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。以及此事的结局。”
结局...
沈然站在雨中。这两个字有种难以诠释的魔力。
“真知道,还是假知道?真结局还是假结局啊?”
沈然突然笑道。
“所以说,赫拉她真的体罚你们?”献尊又调转话题,一时间令自己难以跟上。
“真的!”
沈然赶紧点头,“我还好。阿七和塔子两个,是真会被她摁在地上打!塔子都挨不住,被打的哀嚎连连。”
献尊皱了下眉,“此事我还真没想到。可能是她修炼混沌规则的副作用,也可能是你们太差劲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
沈然问,“我怎么感觉我们就算表现得好。她那段时间还是会找一些事来发脾气...”
“那就是你们表现得还不够好。”
献尊示意沈然上前,“坐。”
沈然坐到一旁。
看前方与天空像是连接成了一个整体的大海,心中的那种敬畏感达到巅峰。
海浪汹涌,又下着雨,无数混乱的涟漪与波纹。
“这海里是不是...”沈然胸口发闷,这还是腰间系着巴哈莫特用来极致修行的麻绳。
“不要惧怕。”
献尊道,“有可能这片海里藏着一头殃兽,也有是山兽师兄躲在里面散发气息吓唬你。你所知的永远是有限的,所以不要开口,哪怕是一无所知。但有时的结局人尽皆知,不敢一直待在这里,你就必然不知这里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......不敢踏出那一步,你就必然是一个失意的落败者。”
沈然努了努嘴,
感觉到对方很想把话题往自己和那头解兽那里扯。
但赫拉当时那样说后,自己既然来了,就肯定早有决断。
不知怎么地,
自己有点逆反心理,就不想顺对方的意,开始聊那个话题。
“山兽师伯躲在里面吓唬我?”沈然忽然好奇地看献尊,“真的吗?”
“有可能的。”献尊点头。
“我不信。”
沈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某档电视节目里的主持人,这种话说的,让观众看了都想打她。
谁料——
献尊冲前方的大海叫了声,“山兽师兄,出来吧。别吓唬我这徒弟了。”
哗啦~
在沈然目瞪口呆的眼中,海水破开。
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钻出来,其嘴巴上还咬着一条大大的肥美的鱼。
“我...我...卧槽啊!!!”
沈然猛地站起身。
一下子是真心慌了。
连巴哈莫特用来捆束身心与灵魂的苦修之绳也不起作用。
“这...这...!”沈然震惊得看向身旁的献尊,话都说不清楚了。
这是什么鬼展开?
莫名其妙。
无可理喻。
山兽学者怎么没事干,躲在海里,竟竟竟竟然装怪要吓唬自己?!
“哈哈哈哈!”山兽学者跃水而出,浑身抖上三抖,毛发重新变得蓬松,“献尊师弟,看吧,还是我赌赢了。你这徒弟,距离学习【混沌】规则可还有一段距离。”
献尊不以为意,但还是对一旁站着的呆若木鸡的沈然,“你让老师丢了一次脸。”
“???”
沈然满头问号,但还是老实地低下头,“弟子不知,弟子确实......还望老师明说!”
忽然想起,此前那个神秘的白衣,戴着白色面具的命运学者。
当日在献峰对自己与松月奈提出过的一个双盒假设。
雨下的大了起来。
“行了,我就不打扰你俩师徒,先走了。”山兽学者说完,消失在原地。
“师兄慢走。”
献尊点点头,随后淡淡道,“一个概念,一个法则,寥寥数语,从字面上谁都能很简单地理解。你以为你明白了,你带着答案来到这里,你要给我展示你的什么。现在呢?你再想想。”
沈然被雨淋湿透了。
他开始不明白了。
真的不明白...
堂堂山兽学者怎么就...自己还真的...
突然!
沈然触电般一惊,抹了把脸上的水渍,看向一旁坐在地面,像是犀利哥的献尊学者,
“老师...刚才那个山兽学者,别告诉我说其实是你弄戏法搞出来的?”
“咦。”
献尊惊疑一声,看向反应过来的沈然,“居然这么快。”
“我!!!”
沈然一口老血顿时涌到喉咙眼。
“老师你玩心挺重的啊!”沈然又气又怕,“你别搞好不好,这种感觉很不好。”
“为什么不好?”
献尊忽然皱眉,“你觉得,这违背了你的常识。你觉得从现在开始,事物,世界,一切变得混乱,不可理喻。你对此感到十分的抗拒?可你刚才来到时,你自己不就在有意地抗拒我的意志?”
“我...”
沈然犹豫了下,继续咬牙道,“赫拉师姐她是真的有起床气!”
献尊听着,点点头,
然后突然道,“我们要不再玩一局。”
“玩什么?”
“最后你与我赌一把。”
说着,献尊站起身,看向前方的大海,“就赌山兽师兄他会不会还在里面。”
扑通~
沈然心脏加快,不是吧?
混乱...预测...命运...
这些概念开始变得具体起来,
答案就在眼前,在这片波谲云诡的大海中。
一种强大的力量,将自己的灵魂从安稳的身躯中抽离出去,扔进变化无常的波涛当中——根本无法找得到所谓的答案。
“淅淅沥沥”
雨更大了。
安静着,
等待一个选择与决断。
“如果你怀疑,到时候山兽师兄可以召唤他的专属奥术族人。”
献尊看向沈然的侧脸,“敢不敢?”
一旁,那头四不像神兽也抬着头,看着雨中的两人。
沈然沉默,
然后在雨中向献尊拱起双手,“是弟子愚昧无知。老师,弟子不懂。”
献尊负手而立,道,“这一刻,你才算勉强入门了。世人都不知命运究竟为何物,于是妄断结局。我其实亦如此。而你所要做的,打破它们。就像击碎一面面原以为牢不可破的玻璃一样。”
沈然保持着拱手的姿势,问出了那一句,“师傅,三年后,在你眼中,我与那解兽天才,谁赢了?”
“她。”
献尊一语。
海浪重重地拍打在礁石上。
哗啦~
山崖下的海水破开,黑熊模样的山兽破水而出。它一跃,跳到岸上,就在沈然的旁边,抖落一身的海水,
“...话说献尊师弟,你说我要是不配合你呢?”
“那我无能为力。”
献尊安静地回道,“对我来说,这一刻,你是天意。我只能想办法顺于你,希望你能如此。”
“那我希望你的弟子三年后输。真的,那样对各方来说都好。”
山兽咧嘴一笑,随后没讲多余的话,召唤出一个奥术族人,原地消失。
“如你所言,山兽师兄你可以决定未来。”在其离开后,献尊还是安静地说。
沈然一动不动。
......
雨停了。
最后一滴雨水顺着沈然的脸颊往下淌,
他还是说出了来时所准备的那一句,
不是因为万物母貘总部那边的施压,不是因为任何外部因素,那些统统全是该做的考虑。但其实并不需要有那么多假设的因果,
答案只存在于自己的心中。
“谁都可以决定未来,”
“赢的一定是我!”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