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打你是为你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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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香和木槿打小在宋予恩身前伺候。

她们早就觉得宋老太和整个宋家的人,都对姑娘很差。

可那又怎样,姑娘在这偌大的家里孤立无援。

伯爵府欺负大姑娘的腌臜事传不出去,一旦惹恼了宋老太,动辄就是打骂。

她们除了陪着姑娘挨打,压根无法帮上忙。

打钱婆子逞一时之快,后面遭殃的还是大姑娘啊!

宋老太从宋予恩凌冽逼人的气势中回神。

她也看懂了,就凭木槿附香,绝对不敢对钱婆子如何。

饶是如此,她依旧倒竖着三角眼,半是呵斥半是警告:“我看谁敢!”

“钱婆子是我的人,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我,打她就是打我!”

有这话在,本就犹豫的二人彻底息了心思。

宋予恩也知道她们不敢。

她冷冷一笑,毫无预兆转身,果断左右开弓。

用尽最大的力气,甩在尚瘫坐在地的钱婆子脸上。

顿时,钱婆子两边脸颊又红又肿。

一颗门牙,竟然都被扇掉了!

钱婆子羞愤耻辱,捂着漏风的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:“哎呀呀,我不活了。”

“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,还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,我还不如去死……”

“不分尊卑,欺辱主子,教唆老太太,你的确该死!”宋予恩冷冷打断。

钱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,她抬头瞧着一身霸气的宋予恩,竟是不敢再开口。

目光弱弱转向宋老太,委屈巴巴的小声叫嚷:“老太太,您……您可要为我做主啊!”

“大姑娘不听您的警告,可见她没把您的话当回事……”

宋老太刚要开口,宋予恩已经先一步呵斥:“老太太相信你,给你脸面,不是让你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!”

“本小姐乃伯爵府嫡出,岂容你一个低贱婆子污蔑指责。”

“打你是为了你好,你不知悔改,还敢挑唆老太太为你伸冤,想来是吃的教训不够!”

说着,又是几巴掌下去。

宋予恩的手上,几乎倾注了前世所有恨意,打的她掌心火辣辣的疼。

但很爽。

钱婆子已经彻底被打蒙了,头晕脸疼舌尖发麻。

宋老太更是被绕进去了,几次想开口,都没找到合适的话语。

宋予恩神色失望,甩着手瞧着钱婆子继续教训:“不日,我便要嫁去临安侯府。”

“期间出了岔子不是你能担得起的,若你不服,我立刻请官府的人来分辩对错!”

说着,她便要木槿拿着伯爵府的令牌出门。

听到要请官府的人来,宋老太当即慌了。

她叫人拦住木槿,顾不得计较钱婆子挨打的事:“小小事情岂能惊动外人,看了伯爵府的笑话?”

“不叫官府的人来,我岂不是要白白受委屈?”宋予恩反问,咄咄逼人。

“老太太被居心叵测的婢子挑唆,我不能叫其他人以为您是非不分,纵容婢子欺辱府上的正经小姐!”

宋予恩大义凛然,又一次打着为宋老太好的旗号,把宋老太的话堵在嘴里。

饶是宋老太再迟钝,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人,和往日可以随意打骂的宋予恩相差甚远。

三角眼转了转,在宋予恩身上停顿一瞬,又落在脸颊红肿嘴角带血的钱婆子身上。

真闹到官府,以宋予恩现在的样子,只怕瞒不住以往他们对她的磋磨。

不如先放这小贱人一马,反正伯爵府都在她的把控中,有的是手段对付无人撑腰的她!

宋老太一口恶气憋在喉头,声调都变了:“就算钱婆子做事不对,我的人,我自然会好好教育。”

“天色已晚,你早些休息,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!”

不等宋予恩再说什么,宋老太生怕她纠缠不休,果断溜了。

跟着她来的几个婆子丫鬟,将头晕眼花的钱婆子半搀半拖,慌慌张张离开。

等脚步声消失,附香按耐不住兴奋,凑到宋予恩身边竖起大拇指。

“姑娘真神气,打了钱婆子,叫老太太吃了哑巴亏,咱们竹楼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!”

比起附香,木槿显然冷静许多,眉眼间尽是担忧:“一时解气,就怕后患无穷。”

“打的是钱婆子,老太太的脸也跟着一块儿疼,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,老太太和二太太多的是手段。”

听到木槿这般说,附香的笑意戛然而止。

也后怕道:“先前她们就污蔑您品行不端,拘着您在后院。”

“哪有伯爵府的正经小姐不出门,叫那不知来路的二姑娘在世家千金堆里得脸。”

“甚至没有身份,连一声宋二小姐都够不着……”

尚未说完,附香口中的二姑娘宋如玉出现在了门口。

声音仿佛山间杜鹃轻啼,宛转悠扬:“姐姐,我来迟了!”

看着前世害死自己的元凶那弱柳扶风的身影,宋予恩气息都乱了几分。

宋如玉并未察觉她的变化。

走到宋予恩身边,先是轻飘飘瞥了眼附香,这才拉住宋予恩的手腕自责道:“姐姐,都怪我。”

“白日,鸿胪寺少卿家的千金小姐请我去吃茶,不曾在家,没想到祖母会逼迫你应下婚事。”

“要是我早些回来,姐姐也用不着替我出嫁了。”

宋予恩打量着宋如玉。

她眉宇间跟曾绮梦如出一辙。

清丽中带着无辜,恍若风中摇摆的玉兰,不染纤尘。

前世,宋予恩当真被她这幅无辜样子给骗了,以为她是二房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。

直到被她活活勒死,才看清白莲花有一颗黑透了的心!

就如眼下这番话,明着道歉,暗里既炫耀千金小姐邀请她赴宴,又炫耀宋老太的偏爱!

宋予恩眼底沉沉,面上却是不显:“哪里的话,婚约本就是我的。”

宋如玉下意识觉得心里不舒服。

要不是定安侯身残,命不久矣,婚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!

可这些年,宋予恩从一开始的反抗折腾,到后来的事事顺从,也就在重拾婚约上违逆过。

她应该不会有别的意思吧?

下一刻,就听宋予恩继续道:“毕竟,凭你的身份,的确不能嫁给定安侯。”

宋如玉表情僵住,似听错了一样,急急打量着宋予恩:“姐姐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“附香的话,你不是听到了吗?”宋予恩没忽略宋如玉看附香时候,眼底划过的怨毒。

她早就在门口,听到了附香打抱不平的话。

前世附香也经常私下为宋予恩不值,难怪会死的那么惨!

宋予恩压住恨意,嘴角笑意一点点绽放,甩开宋如玉的手:

“你该知道凌云国的规矩,想被人尊一声小姐,得是五品往上勋爵人家的姑娘。”

“你爹一无官身二无品级三无身份,该不会寄居伯爵府久了,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吧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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