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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6 让人心疼的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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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槿姐儿!你……”

  “四叔,外头冷,咱们屋里说话。”苏木槿朝苏连贵笑笑,率先走进了屋。

  苏连贵愣了片刻,才缓过神,拉住走在后面的蓝遗,“蓝遗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蓝遗抬眸扫了眼还正晃荡的棉帘子,想了想,将在仁和堂医馆的事说了,苏连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“这、这是疯了吗?”

  蓝遗朝苏连贵点个头,几步走到正屋门口,掀开了门帘子,“苏四叔,请。”

  苏连贵僵硬的迈动双腿进了正屋。

  苏木槿靠坐在左侧的太师椅上,闭着双眼,纤嫩白皙的过了头的手指揉着太阳穴。安泠月端了两碗姜汤进来,一碗放在苏木槿一旁的高几上,一碗端给苏连贵,“苏四叔,喝碗姜汤驱驱寒,免得着了凉。”

  苏连贵机械的接了,喝完将空碗给了安泠月后,才反应慢半拍的道了谢。

  苏木槿笑着看苏连贵,“四叔……”

  苏连贵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,“你这孩子……这都什么时候了……”怎么还笑的出来?

  就算二房不是槿姐儿的亲生父母,被疼爱了这么多年的爹娘一朝这么对待,这孩子得有多伤心啊?!

  二嫂往日看着是个好的,对槿姐儿也疼爱的紧,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?二哥又在干什么?怎么能二嫂说什么就是什么?

  槿姐儿怎么说也在他们身边养了十几年!

  十几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一个心眼恶毒的苏海棠吗?

  显然是比不上的,不然哪里又会有今天这些事?

  苏连贵又气又怒,一张脸愤怒异常,却也不说去找苏连华夫妻论理的话,那对夫妻如果还讲理,事情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。

  “四叔,我做你跟四婶的女儿吧?”苏木槿笑望着他。

  “我跟你四婶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个女儿……”苏连贵苦笑一声,“可是,我跟你四婶还没分家,你的户籍真牵进来,老宅那些人更有由头来蹭吃蹭喝打秋风了。”

  安泠月与蓝遗对视一眼,点头。

  蓝遗出主意,“姑娘,不如你自己立个女户,反正你现在的身份立个女户也不出格。”

  安泠月想到苏木槿现在的长安县主的身份,也点头附和,“姑娘,立个女户吧,单独拉出来,以后也省的麻烦。”

  苏连贵思忖片刻,也赞同的点头,“这样也好,槿姐儿你若拿定了主意,四叔就找人去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突然想起来苏木槿与县太爷夫人关系非同一般,便停住了话头。

  苏木槿笑了笑,“那就这么办吧,劳烦四叔帮我跑一趟,我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其他事了。”

  “好,你劳累奔波刚回来,好好休息休息,等四叔的好消息。”苏连贵忙应下,看着苏木槿眼底下的青色,轻叹一声,“过两日,让你四婶来镇上照顾你几日,瞧瞧你现在瘦的……”

  苏木槿哪有不应的,都笑着一一应了,才将苏连贵送走。

  “少主子,盛文帝现在很可能在查你的身世,如今这样大动好吗?万一……”蓝遗担心道。

  苏木槿摇头,“无碍,回来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,顾砚山那会处理好。”

  “姑娘,苏家二房……还是找个人盯着吧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”安泠月皱着眉头,小心谨慎道。

  苏木槿微怔,片刻后,苦笑一声,“我为他们而生,却从未想过最要防着的人是他们。罢了,蓝遗,找人盯着他们。”

  蓝遗应声,“是。”

  “我累了,先去休息,不用叫我吃晚饭,有什么事你们先商量着办。”

  苏木槿说完,转身回了房间。

  安泠月去看蓝遗,流云恰好端着红枣桂圆茶进来,看到只有二人杵在正屋,讶然道,“小姐呢?”

  两人目光一致的看向东屋,流云一怔,将红枣桂圆茶放到高几上,“也好,让小姐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吧。”

  ……

  苏连贵从小院出来,先叫了辆马车赶回了十八里寨一趟。

  见他回来,裴氏皱起了眉,“不是让你去看槿姐儿吗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  苏连贵将她抱着的小儿子夺过来,塞到栀姐儿怀中,“带着你妹妹和弟弟回你们屋去,我与你娘有话要说。”

  送走儿女,苏连贵关上房门,拉着裴氏坐到床上,凑到她耳边,悄声将在镇上发生的事都说了,裴氏听的一阵怒火中烧,气的胸口起伏不定,“她是疯了吗?槿姐儿是她养了十几年的闺女,她现在就这么糟践她吗?难道以前的疼爱都是假的!”

  苏连贵拍拍她的后背,“行了,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,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一声,桐姐儿跟咱们说的那些话,八九不离十是真的。这事以后咱们自家知道也就罢了,可千万不能往外说!免得槿姐儿因为咱们的口无遮拦出了什么事儿……那咱们可就太对不起槿姐儿的几次救命之恩了……”

  裴氏瞪他一眼,“我像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吗?就是……要是能认下槿姐儿,我也是真心高兴的,我先前那会儿多嫉妒二嫂他们啊,谁知道……”

  “好了,我也想,关系亲不亲近跟血缘和名分没什么关系,以后咱们多照顾槿姐儿,日常衣帽鞋袜什么的你多辛苦些,生意那边有我帮她看着,总不能叫人再欺负了她去。”

  裴氏点头。

  “这孩子……可真是让人心疼。”

  半响,裴氏忍不住红着眼圈道。

  苏连贵唉了一声,“你是不知道我看着那孩子强颜欢笑的时候,真是恨的想去将二哥打一顿!槿姐儿多好的孩子,他们夫妻俩却只看到棠姐儿!”

  想到苏海棠,裴氏眉头皱了皱,也叹了一声,“一颗老鼠屎坏锅汤,有他们夫妻后悔的那一日。”

  夫妻俩面对面,长吁短叹了半响,苏连贵因为有差事还得回芳华园,说完话便上了马车朝芳华园而去。

  裴氏一眼瞧见准备好的包裹,又给忘了,不由骂道,“我是生孩子生的没了记性,怎么嘉哥儿他爹也没了记性!”

  忙追出去,却只瞧见马车屁股一扭一扭的拐个弯,出了村子。

  叹了口气,只好将包裹又拿了回来。

  梁氏看到,偷摸着跟苏姚黄说了,没过多会儿,苏姚黄就扭着腰推开了四房的房门,“四嫂,娘叫你。”

  “小姑,你多大的人了?进门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?”裴氏吓了一跳,没好气道。

  苏姚黄嗤笑一声,“这是我家,我进自己家还需要敲门?四嫂,你生孩子生傻了吧?”

  说完,转身就走。

  裴氏气的闭了闭眼。

  栀姐儿与桐姐儿听到动静,忙从隔壁回来,“娘,小姑是不是又来找麻烦了?”

  裴氏望了眼放在床头柜子里的东西,无奈道,“怕是给你三姐做的衣裳被人瞧见了……”

  桐姐儿气的跺脚,“我就知道!三姐指明给咱们的东西,他们都以你们不给不孝顺的名头抢走了,这会儿连棉布做的衣裳也要抢!还要不要脸了?!”

  栀姐儿见妹妹说脏话,张口想劝,话到嘴边想到他们抢的不是给三姐的就是三姐给的东西,心口也有一股不忿,接了桐姐儿一句,“没脸没皮,天下无敌。”

  屋内一静。

  桐姐儿与裴氏都扭头看着一贯沉稳温和的栀姐儿,栀姐儿小脸一红,将小弟放在床上,从床头柜子里拿出包裹,与裴氏小声道,“娘,他们若问你是什么,你就说是五婶的东西,有本事让他们去找五婶要去。”

  桐姐儿与裴氏,“……”

  裴氏道,“这能行吗?”

  栀姐儿点头,“能行,肯定能行!”

  栀姐儿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五个铜板,“只要能包住这个包裹,这五个铜板就给五婶,你们说,这忙五婶帮不帮?”

  裴氏与小女儿对视一眼,裴氏噗嗤笑了出来,伸手点着女儿的额头,“我只道你是个乖巧的,没想道你这丫头跟你爹一样,弯弯肠子都在肚子里,白长了一张温善的脸。”

  栀姐儿小脸红扑扑的,一双平日看着普通的眼珠子此刻格外明亮动人。

  姐妹俩打着掩护,进了五房,不一会儿,笑脸而归,裴氏这才去了正屋。

  苏老太太跟苏姚黄自然一通闹,裴氏早就见怪不怪了,任凭她们闹翻天,没有就是没有,想要,自己去找五房要啊!

  谁不知道五房的袁氏滑不溜秋的,一句话能让人恶心好多天,苏老太太听不得恶心话,轻易不去招惹袁氏,苏姚黄倒是想来硬的,把东西抢过来。

  她娘说了,她的嫁妆要让五个哥哥出,那都是她的东西,她得自己看着。

  可她谁都敢惹,就是膈应袁氏。

  她跟她娘一样,实在听不得袁氏那些恶心人的话,还有那股子不管不顾的泼辣劲儿。

  她今儿个要是进了他们五房的屋,不出一个时辰,整个十八里寨就能传出苏老太太与小姑子容不下儿媳妇和嫂子,要强抢嫂子的嫁妆这样的话。

  她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了,名声可轻易不敢再损伤了。

  到最后,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。

  袁氏得了五个铜板,看了眼那包裹,撇了撇嘴,笑裴氏,“四嫂倒是念着情分……”

  ……

  一日一早,文殊兰早饭都没用就打马闯进了小院,惊的云伏几人还以为是刺客,险些没把他连同他的马一起砍了。

  苏木槿一身清爽,正坐在正屋吃早饭,文殊兰一屁股坐到她对面,叫安泠月,“快,饿死我了,昨晚算账目算到半夜,今日一大早又爬起来找你家姑娘,可是又累又饿又困……”

  安泠月笑着应了,转去厨房端了一碗鸡汤小面,并几样酱菜,一个香菇肉包一个韭菜鸡蛋的素包,小半锅米粥。

  文殊兰消灭的干干净净,还把桌上的一盘子蒸红薯吃了个干净,才仰躺在椅子上,不顾及形象的拍着肚子叫,“可算是吃饱活过来了……”

  苏木槿起身,与安泠月一起收拾了饭桌,流云端了香茶进来,两人喝了去了口中的味道,才坐下说话。

  “今儿个可已经十一月初六了,一群人天天捧着碗等你赏饭吃呢!说吧,什么时候开业?”

  “东西都准备好了?”

  “你信上写的那样详细,我但凡不是个傻的都知道怎么做好吧!东西早就准备好了……”文殊兰一想到那话费巨资打造却能想象到的暴力营收,垂涎三尺,“苏三,我找大和尚算了一卦,咱们这趟生意,怎么做都是上上上吉挂!开业吧?”

  苏木槿笑,“既然准备好了,那就开业吧。”

  文殊兰眼睛一亮,“真的?”

  苏木槿点头。

  文殊兰哎呦一声,从椅子上一弹而起,扬声就朝外面叫人,“浮云、神马,快,赶紧的,将爷熬了这么多夜写好的信发出去,全发出去,开业,开业,大家伙一起开业,哈哈哈……”

  “所以,你方才说的算了一晚上的账……”

  “那什么,苏三,我突然想起我爹说有事跟我商量,让我去书房找他,我先回去了啊。账册什么的,你回头找苏四叔,我让方管事今儿个给他。”

  说罢,一溜烟的跑了。

  苏木槿,“……”

  ……

  为了能缩短各地开业时间的差距,文殊兰一早就做了准备,将家中的信鸽全调派了出来,分发送信。

  以信为准,收到信的翌日便为开业日期。

  一时间,大江南北,夏启各地纷纷冒出了一个新奇的馆子,以各种比如鱼头汤、羊骨汤、牛骨汤、金汤、菌菇汤等各种汤类做锅底,配以牛肉、羊肉、猪肉、海虾、螃蟹等肉类和海鲜为菜,名曰第一锅的火锅店,正式开业了。

  开业第一日,免费试吃。

  开业第二日,半价消费。

  开业第三日,八折优惠。

  开业第四日,九折优惠。

  寒冷的冬日,去饭馆吃饭,菜刚上桌还没吃几口就冷了,与之对比的是锅底一直燃着碳,锅中一直是热腾腾的,想吃什么菜就下什么菜,冬日里价格昂贵的青菜蔬菜,这会儿只比时令时贵上两三倍,稍微有点银钱的都消费的起。

  关键是,店内还分了大堂、雅座、雅间甚至连想来尝鲜的女客都照顾到了,特意开辟了女客专用的小院子来招待,里面干净清爽,接待的清一色都是小姑娘。

  甚至,也可以自己点了套餐,带着锅底汤和菜回家享用,有专人跟去服务,当然,打包带回去的比在店内吃的要贵上很多,但这显然挡不住群众的热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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