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你究竟是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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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!我真的是侯府的亲戚!别抓我啊!”

明石的喊叫声响彻楼内。

明悦和云堆在厢房中听得一清二楚。

云堆夹了块鸡肉,往嘴里放,“姑娘,你大伯父一家暂时能消停了,可还有二伯一家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明悦敛眸思索着……

二房比大房难缠得多,滴水不漏的在隔壁住了许久,让人寻不出错来。

“我记得,你和我说过,李氏使银子给下人,打听侯府的事情?”

云堆点点头,“嗯,下人里都传遍了,说她出手阔绰,别的都不问,只问二公子相关的事。”

“那便不用咱们操心。”明悦唇角弯起弧度,杵着下巴,轻松道:“忍无可忍之时,有人会出手的。”

见云堆放下筷子,她问道:“吃好了?”

云堆点点头。

明悦淡笑,“好戏听完了,饭也吃饱了,咱们走吧。”

说着便起身去开门,抬眸就见谢不尘立在门前。

明悦咽了咽口水,“好巧啊!”

“利用我教训了人。”谢不尘扫一眼桌上的菜,“连谢字都不说?”

明悦侧了侧身子,放谢不尘进来。

这家伙果然发现了。

从风离那里套了话,知道谢不尘今日和姚正有约。

这么完美的助攻,她怎能不用。

若明石只见到姚正一人,同他买官,姚正极可能因着忠义侯府的面子,只是训斥一番,就饶了明石。

如今,谢不尘也在场,亲自辟谣了和明石的关系。

他姚正为了官声也好,气节也罢,也必须将明石严惩。

云堆识趣退了出去,将门关好。

谢不尘兀自走到窗边,望着倾泻的雨水,问她道:“这雨什么时候能停?”

“问我做什么,我哪里知道。”

“你不知?”谢不尘转过身来,冷寂的眸子仿佛能将她看穿,“你若不知,那些地榆买来做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愿意说?”

谢不尘挑眉,拿出那沓银票,“这两千两你不要,让姚正拿去做物证也行。”

“别!那是我的银子!”

心里一着急,明悦凑上去要抢。

奈何谢不尘身量长,她根本够不着,只能抓着他的袖子,跳起来去捞。

她进一步,谢不尘就退一步。

“你别动!”

明悦叫道。

谢不尘听她的,脚步顿住,却让明悦直直撞了个满怀。

等她抢过银票来,这才发现腰肢早被扣住。

她挣了挣,纹丝不动。

“哎呀!我说,我说就是!”明悦皱着眉,“你放开。”

谢不尘手一松,环起双臂,“说吧。”

明悦抿抿唇,“上回长公主的马球会上,观席摆放的果品中有桂圆一物。

这些干桂圆外壳看着完好,打开一看,骨肉里有白色的絮状物,那是虫子被烤干之后的样子。

沧州因着气候常年温热,不仅药田多,果园也多

这干桂圆的产地也在沧州。

十二年前,沧州也有过一次水灾,当年的桂圆也同马球会上的桂圆一样。

我为了证实猜想,便请人扮作水果商人,去沧州先行了解,果不其然,当地水果的虫患十分严重。

加上沧州春夏两季长期不下雨。

我便断定,沧州入了秋,必有久雨。”

谢不尘藏在袖中的长指摩挲。

轻锁眉头,细细看着她,“原来如此。”

明悦赶紧将银票收好。

冲谢不尘可怜道:“我就是为了挣点差价,攒些银子傍身,你就别刨根问底了,好吗?”

谢不尘笑不及眼底,微微看她几眼后,拿出一张纸来。

问道:“照你所说,便是要投机取巧,可你偷偷命人在边关各处传播朔北骑兵杀人的画作什么?”

明悦一怔,抢过那纸来。

这果然是她花钱请长风镖局的人散播的图纸。

这家伙竟然连这些都知道。

“因水患而涨起来的那点差价,终究太少。

对于习惯了燕京繁华,安定的人不同,这些边关的子民,长期忍受朔北骑兵骚扰,本就积怨在心。

加之十五年前,家园被朔北可汗所毁的仇也未曾报。

稍有不慎,则一触即发。

边关生乱,朝廷必会派兵,牵一发动全身,紧随其后的就是粮草和伤药,地榆正是制伤药最重要的药材。

到那时候……我的地榆价格就更会更高!

我就是使了一些操纵人心的把戏而已。”

谢不尘敛眸淡笑,“有理有据,条理清晰,确实能说服我。”

明悦杏眸一灿,“真的吗?意思是能放我走了?”

要真能这么糊弄过去,那可真是太好了!

谢不尘继续问她,“那些地榆,你打算卖给谁?”

明悦眨巴着眸子,佯装自然,“当然是谁能出高价,就卖给谁。”

“谎话连篇!”

谢不尘眸色骤冷,声音沉了几分,“伤药由皇商承制,自然便是吴家来做。

“全大盛的地榆被买空,吴蔚为了圣命,必定重金求药,你处心积虑这一番,是为掏空吴蔚的身家,对吗?”

明悦装傻,“我同吴蔚无仇无怨,掏空他家底做什么?”

“自然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。”

谢不尘冷笑,“你当真以为……我不知岷山上,你审问那个瘸子的内容吗?”

明悦心颤不已,“你把那个瘸子怎么样了!”

还以为岷山那晚,风离只顾着将劫匪带走,顾不上赵田那个瘸子。

谢不尘对自己的管控如此深……

她将人放走了,也要抓回来!

此刻,周身只觉冷寒一片。

“燕京明家因伤药造假一事,被满门抄斩。此事已盖棺定论。

你一个深闺之人,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,动了这么多心思。”

谢不尘冷然的眸紧盯明悦,朝她一步步迫近。

直到明悦退无可退。

“你究竟是谁?和燕京明家到底是何关系!”

明悦压抑着情绪,冷嘲道:“我能是谁?是兖州小门小户的孤女,是你谢不尘的笼中雀,还能是什么?”

谢不尘忍无可忍,大掌掐住她后颈,迫使明悦抬头,看着自己,“再给你一次机会!说真话!”

他的声音如同吃人的鬼魅,令明悦冷惧更甚,她咽了咽干哑的喉咙,坚持道:“我说的都是真话。”

谢不尘贴近她耳畔,“门外那丫鬟的命,你还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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