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 餐车中的乱战还在继续,火车外又来了一群骑马的土匪,林森觉得自己的这趟旅程真是一波三折,惊喜不断。正在互相对射的土匪和陆家护院也停止了射击,警惕的观察着新来的这伙人。黄柔到底是土匪窝中长大的,江湖经验丰富,她给几个手下低声交代,
“我感觉情况不对,都注意点,整不好就是冲俺们来的。”
独眼龙心中暗恨不已,眼看要拿下肉票了又横生波折,半路杀出这么一伙人。
“真他妈见了鬼了,这又是谁来搅和呀?老五老六,这里交给你们了,我去看看是哪个绺子的。”
独眼龙交代了几句,就带着三四个手下去查看情况,剩下的土匪一面要保持对陆家护院的压力,一面又要防备后来的这些土匪,都有些惊疑不定,士气一下低落了许多。
陆鹏翔趁着这个机会,帮着受伤的护院包扎伤口,整理武器弹药,算是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他把两个护院留下,和自己守住通往一等车厢的门口,让莫大烟袋带着受伤的护院和自己的妻儿退到一等车厢里,暂时解决了马上就要面对的危机。
林森竖起耳朵倾听远处的声音,隐约能听到“一阵风”的大笑和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,他们应该是旧相识,现在土匪的力量增加了,搞不好就会对自己有威胁。他知道情况变糟了,就把皮箱里的手枪子弹取出,揣到身上的各个口袋里,然后扔掉碍事的皮箱以应对变局。
独眼龙一个人回到了车厢,他深深的看了黄柔他们一眼,然后对手下的土匪说道,
“所有人,跟我撤。”
众土匪不明所以,互相看了几眼,一个胆大的问道,
“大哥,这眼瞅着就拿下了,怎么撤了啊?”
独眼龙瞪了说话的人一眼,
“废什么话,让你撤就撤,所有人跟我走。”
独眼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车,他手下的土匪们,也陆续跟着出去了。他们人刚走,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,占据了“一阵风”他们建立的简易掩体,一个秃头大汉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,
“姓黄的小娘儿们,老子还活着呢。这下你落单了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。”
黄柔一见这人,马上对着他就是一枪,
“刘二杆子,我操你祖宗,你还敢露面,姑奶奶宰了你。”
秃头大汉早就注意她的行动,闪身躲过了她的子弹,他手下的土匪们就乱枪打了过来,黄柔手下的炮手们靠着之前收拢的桌椅开枪还击,场面一下乱了起来。林森非常无奈,与己无关的事又把自己卷进去了,为什么自从回到民国以后,自己越来越容易招惹麻烦呢。
陆鹏翔见后来的这伙土匪目标不是自己,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多少能抵抗的力量了,要是再来一伙人,自己一家就真是要当他们的肉票了。趁着餐车乱战的机会,他带着身边最后两个护院,也向一等车厢里跑去,想要找到妻儿和先撤的护院,和他们汇合到一起。
刘二杆子躲在手下身后,高声刺激着黄柔,
“想要老子的命,今天我看到底是谁要谁的命,我送你去跟你的死鬼男人团聚去。”
小小的餐车中子弹横飞,林森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下去,说不准哪里飞来一颗流弹都能要了自己的命。要是回来一趟,没死在日本人手里,反倒是死在这些土匪手里,可就太憋屈了。现在对方把自己当成和他们的目标一伙的了,自己想要解释估计他们也不会听,只能一条道走到黑,和被攻击的这些人站到一起。
林森探出一只手举枪还击,眼睛却在四下寻找可能利用的上的东西。子弹纷飞中,几张挡在身前的餐桌被打碎了,四散飞射的木屑钉进了一个黄柔手下炮手的眼睛里,他捂着一只眼睛大声惨叫,人也摔出了掩体。林森连忙抓住他的脚把他拖到身边,免得他死在对方的枪口下。黄柔看见林森的举动,低声道谢,
“多谢兄弟了。”
林森无心回话,忙活着手里的事。他抓过散落在地上的桌布用打火机点燃,找到更多的易燃物加大火势,再用地上的半瓶红酒浇湿自己的本子,把湿纸投进火里,一股烟雾就冒了出来。
对方人多势众,火力凶猛,渐渐的压得黄柔他们没有了还手的余地。林森压低身体躲避子弹,低声喊道,
“咱们不能一直躲在这,得冲到旁边的一等车厢里,不然等他们冲上来就都得死在这了。”
黄柔趁着敌人火力减弱的瞬间,一个贴地翻滚躲到了车厢的另一个角落,边躲避边说,
“他们火力太猛,车门也小,冲不过去。”
林森还击了两枪,继续往面前的火堆里加东西,
“多找点能烧的东西点着,然后往里加湿东西,制造烟雾掩盖视线。”
几人听了林森的话都明白了他的意思,在与敌人对射的间隙,点燃了几处火堆,然后手边有酒的倒酒,没酒的浇尿,制造了一团团的烟雾。
林森发现这些土匪的枪法都很准,自己几次露头射击都差点被击中,子弹在耳边飞过的声音吓得他汗毛直立,再还击的时候就只敢探出手去盲射,压制对方的火力。黄柔手下的炮手也都个个身手不凡,除了一个被流弹所伤的人外,其余的人在弹雨中闪展腾挪都毫发无伤,并且还打倒了几个敌人。
刘二杆子知道对方的人手不多,所以并不着急进攻,自己人多枪多,等他们的子弹打光了,自然能轻松拿下。可是等到餐车里的烟雾越来越大,他就知道对方想跑了,连忙命令手下加紧进攻。刘二杆子手下的土匪开始步步紧逼,压缩黄柔一伙的生存空间,这时候黄柔手下炮手的枪法就显示出了威力,几个冒进的土匪连连种枪,暂时压住了对手突击的气势。
林森几次行动都很顺利,就以为自己的枪法不错,可是眼前的这些土匪给他上了一课。他们枪法准、出枪快,躲避子弹的经验更比自己强出许多,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,之前的行动顺利不过是对手太弱还有运气好罢了。所以他就只是拿着枪乱射,以保护自身为主要目的,枪在他手里只是起到压制敌人火力的用处,杀伤对手还得靠黄柔和他手下的炮手。翟安文也有一手好枪法,可是他出去上学身上没有带枪,现在就只能尽量缩成一团,保护好自己。
随着烟雾越来越大,餐车中的能见度也越来越差,林森和黄柔一伙都用湿布蒙住了口鼻,专门瞄准突前的土匪射击,压得他们不敢过于靠近,给自己一方争取出一定的空间。虽然刘二杆子连声催促,可是他手下的土匪见冲在前面的人都中枪倒地,也不敢再亡命突击了。
烟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车厢,已经看不清对面的身影,林森见时机差不多了,就拾起一个旅客丢下的大皮箱挡在胸口,慢慢向一等车厢退去。路过黄柔手下的一个炮手时,林森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一下示意,那个汉子会意的点点头,他向对面连连开枪,遮掩林森撤退的脚步声。
林森退到一等车厢的门口,就提枪掩护黄柔一伙,毕竟现在自己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要同舟共济才是。人一个个的撤到一等车厢,黄柔最后一个回来,在他们撤退之前,还故意把火种扔向餐车的各个角落,因为车厢里都是地毯和木制的桌椅,很快就引燃了大片的地方,因为车厢也是木制的,如果不尽快救火的话,整个车厢都会被点着。
刘二杆子没想到对手会放火断后,想要追击就只能先指挥手下救火,幸好火势不大,几处着火点很快被扑灭了。可是靠近一等车厢附近的几处火堆,都是林森几人经营了好一会儿的,没有他们往上浇水,几处火势都越来越大,刘二杆子的人想要救火,就会暴露在躲在一等车厢门口的黄柔一伙的枪口下。连续被击中数人,就没人敢靠前救火了。刘二杆子只能让人从二等车厢的水箱厕所接水,远远的浇在着火的地方。
黄柔等人安全的撤到了一等车厢,才有时间包扎伤势,顺便向林森道谢,
“兄弟多谢了,要不是你想到的这个办法,俺们几个非得被逼在那出不来了。”
林森摆摆手,
“都是同坐一条船,我也是为了自救罢了。”
这列火车一共八节车厢,三等车厢四节,一等车厢、二等车厢、餐车和行礼车厢各一节,一等车厢的前面就是火车头。
刘二杆子的人从二等车厢上车,想要挨个车厢搜查找到黄柔等人,他们刚上车就遇到了“一阵风”的手下,得知黄柔等人就在餐车中。刘二杆子势力更大,他想让“一阵风”带人退出了餐车,给自己的人让出了位置,并且保证不碰他的肉票,只对仇人下手。“一阵风”不想得罪“绿林好”,也得罪不起刘二杆子,就只能两不相帮,带人退出了餐车,等他们解决完恩怨再去寻找自己的目标。这就有了之前两方交接的场面。
现在刘二杆子的人攻击受挫,他的目标和“一阵风”的目标都躲进了一等车厢。“一阵风”是出了名的舍命不舍财,此时也顾不得得罪“绿林好”了,就和刘二杆子兵合一处,准备一起对一等车厢发动进攻。
一等车厢的前面就是火车头了,林森等人退无可退,就无法放弃一等车厢和餐车连接处这个有利地形。他们趁着土匪忙于救火的时候,在一等车厢里搬来了很多的桌椅床铺,把小小的车厢连接处堵死,只留下几个供射击的空隙,就打算用这个地方死守,挡住土匪的进攻。
林森把一个大木柜摆在最后的空挡,问道,
“大姐,下站就到皇姑屯了,你们有人手接应吗?”
黄柔有些苦恼的揉揉额头,
“没有,我是真没想到刘二杆子能在火车上堵我们,也就没派人接应。只能等火车到站了,皇姑屯离沈阳,只有六七里地远,东北军很快就能赶到。只要我们守住这段时间,他们就该撤退了。”
林森点点头,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。
这时土匪已经扑灭了餐车的火势,向一等车厢攻来,可是车厢连接处已经堆满了杂物,完全挡住了土匪进攻的路线,而且车门狭小,他们也无法展开进攻队形,只能同时保持几个人对一等车厢的火力,很难攻破黄柔等人的防守,反倒在黄柔手下炮手的精准枪法下伤了几个人。
连续打退了对手的数次进攻,黄柔手下的炮手都放松下来,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边开枪边奚落道,
“他妈了个巴子的,你们这些娘们唧唧的玩意也敢跟俺们扎刺,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人。”
刘二杆子的手下连续伤了数人也没能攻破对方的防守,就暂时撤下去休整了,黄柔手下的几个炮手靠坐在过道上点起了烟袋,说笑着放松心情,等待对手的再次进攻。他们觉得有这些掩体在,守住这里并不难,而且只要守住这里就万事大吉了,等火车到站就里沈阳不远,东北军随时都会赶来,刘二杆子就该带人撤退了。
林森却没有他们那么粗的神经,他一直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。就在对方撤下去不久,他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阵阵脚步声,
“操,他们在上面。“
林森举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击,几个炮手被林森突然的喊声和举动吓了一跳,黄柔反应最快,也随着林森的动作举枪瞄向头顶。
随着林森连连开枪,车厢顶上传来了两声惨叫和摔倒的声音,这下众人都知道林森没有听错,头顶上确实有人,也都跟着他开枪射向车顶。车顶上也有子弹透过薄薄的木板向众人的方向射来,刚刚平静下来的场面又乱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