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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比之长公子大婚时,大王此刻为何显得如此高兴。”
“就好似长公子不是大王儿子,而这赵封是似的。”
“对一个臣子如此恩待,对长公子这个亲生儿子却是冷脸以待。”
“大王如此,也太过令长公子寒心了。”
王绾与隗状相视一眼,内心深处都是带着一种苦涩之意。
而扶苏看着坐在长辈一席面带笑容的嬴政,内心更是苦笑:“父王,倘若你不给儿臣指婚李斯之女,如若不是李斯,哪怕是平民百姓之女,儿臣也会感激你,可你根本不在乎儿臣的感受,只有巍巍王权。”
“倘若儿臣成婚时你如此高兴,那儿臣死也瞑目了。”
嬴政这面带笑容高兴之举实则是让这婚宴上许多人心底吃味不已。
实则。
乃至于以后,嬴政都会为今日作为赵封长辈出席而高兴,因为,他真的做对了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赵高大声喊道。
赵封一脸笑容的牵着王嫣的手,转过身,缓缓一拜。
“二拜高堂。”
又是一声大喊。
赵封与王嫣面朝王翦夫妇还有嬴政。
拜了下去。
“呵呵。”
“好,好啊。”
王翦连连点头,相比于王贲成婚,此刻王翦眼中甚至含有几分泪水。
可想而知。
对于王嫣这个女儿他是非常的疼爱的。
如今嫁人,他自然也是有些不舍,当然更多的还是为女儿高兴。
“赵封。”
“如若他能够代替扶苏就好了。”
“此子稍加培养,那孤未来的帝国也就后继有人了。”
“可惜啊……”
看着赵封的样子,嬴政心底也是一叹。
如果可以转换一下,嬴政非常的乐意。
在众多儿子之中,扶苏的表现虽然是最亮眼的一个,但终究没有达到嬴政心中所想。
作为一个雄主,作为一个雄才大略的君王,嬴政是未来尊称为千古一帝的,他的眼界自然也是非常高。
“夫妻对拜。”
赵高又是一喊。
赵封与王嫣缓缓相对。
赵封眼中挂着无限的柔情。
对于赵封而言,此刻完成了婚宴就如同完成了四年前的承诺。
“或许曾经没有所谓儿女情长,但至少我做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。”
“王嫣,从今以后,你为我妻了。”
赵封凝视着眼前绝美的王嫣,心底带着一种难言的喜悦。
成家立业。
如今赵封已然完成了华夏儿女最大的两件事了。
“礼毕。”
“新人奉茶。”
赵高大喊道。
随后。
一旁的侍女立刻端上了茶。
赵封走上前。
先行给自己岳父王翦递上了一杯。
嬴政此刻代行长辈,给予了极大的恩泽,但按婚宴之礼,先由男方敬女方长辈。
“岳父请喝茶。”赵封笑道。
“好,好。”王翦连连点头。
然后赵封又奉茶给自己的岳母王氏。
之后。
王嫣奉茶,恭敬递给了嬴政:“大王请喝茶。”
“好。”嬴政一笑。
而这一笑。
也让下方观礼的王绾他们更是破防了。
当日扶苏奉茶时冷着脸,嬴政自然也是全程冷脸,非常的不悦。
今日完全就是一个反之极点了。
待得王嫣奉茶完毕。
赵封也是端起茶敬奉。
“臣谢大王今日代长辈之恩。”
赵封奉茶上去,十分感激的说道。
凭秦王这一举,这一场婚宴就是当世之最了。
作为一个臣子能得君王坐在长辈一席,于臣而言这就是莫大的殊荣。
“哈哈。”
看着赵封真诚的感谢,嬴政笑了一声,端着茶一饮而尽。
随后。
赵升转过身看向了在场的宾客。
“诸位宾客。”
“多谢诸位来参加我赵封的婚宴。”
“今日客随主便。”
“赵封为诸位准备了酒仙楼最上等的美酒,诸位开怀畅饮,不醉不归。”赵封大声说道。
“恭贺上将军新婚大喜。”
“今日定不醉不归。”
“恭贺上将军……”
在各处响起了一阵阵恭贺的声音来。
“大王对赵封如此器重,看样子,未来的国尉一位,你我又有了一个竞争者了。”
蒙武转过头看向了桓漪,缓缓说道。
“竞争?”
桓漪看了赵封一眼,忽然一笑:“蒙武啊蒙武,我们都半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,他才二十岁,我们拿什么与他争?”
“或许你我加上王翦有人会登上那国尉之位,可未来那个位置也必然是他的。”
“年轻一代谁有人能够与他比拟?”
“没有人争得过的。”
听到这话。
蒙武沉默了一刻,随后也点了点头;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这时。
桓漪又凑了上来,低声道:“听说,伱让你次子蒙毅支持长公子了?”
此话一落。
蒙武脸色一变,急忙道:“此话何意?你听谁说的?”
“蒙武啊蒙武。”
“你以为这世间有不透风的墙吗?”
“你让蒙毅走近扶苏不就是你蒙家的态度吗?”
“此事早就暗中传开了。”
“你想要更进一步,想让你蒙家更进一步,可有没有想过失败会如何?”
桓漪带着几分告诫意味的说道。
同为大秦的上将军。
虽然都在争那个位置,是对手。
可同样也是惺惺相惜。
他也不希望蒙武乃至于蒙家有朝一日会被毁在这争储之上。
闻言。
蒙武的脸色一阵变换。
最终。
叹了一口气:“选已经选择了,没有回头路了,再而,放眼诸公子之中,还未曾有人能够争的过长公子啊。”
“或许无人争得过。”
“但吾等作为上将军本就是位高权重,不去参与就是最大的争。”
“保全家族为本。”
桓漪淡然的说道。
与王翦一样,显然这桓漪也十分擅长明哲保身之道。
“且看他日吧。”
“如今一切还为时尚早。”蒙武心中也有自己的坚信。
在他看来。
扶苏必然会赢。
或许在满朝大臣看来,许多大臣都选择了扶苏。
两相。
宗室。
芈系一族。
还有诸多大臣。
在他们看来扶苏是不会输的。
因为没有公子能够争得过扶苏。
……
婚宴结束,寝殿内!
“嫣儿,这一次我总算是给了你一个交代了。”赵封笑着道。
“请夫君怜惜。”王嫣抬起头,温柔似水的说道。
……
一夜啊啊无话!
侧殿。
看着眼前的五尊炼丹炉。
各式各样的都有。
但都没有上品,都是普通的炼丹炉。
“果然。”
“想要找到上品的炼丹炉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如今遍布天下的所谓炼丹方士都是假的,这些炼丹炉也就这样了。”
“试一试看,能不能承受真火灼烧。”
想到这。
赵封一挥手,丹田真气调转,直接凝聚在了的掌心之中,化为了一道火红色的烈焰。
这正是真气之焰。
踏入了宗师境以上就可凝聚,只不过寻常人就只能凝聚一团,不会很持久。
但赵封的全属性之力,真气恢复很快,可源源不断。
以真气凝聚火焰成型后,赵封直接将之对着一个丹炉落去。
只是灼烧了不到几十个呼吸,咔呲一声。
一个丹炉开裂了。
“废品。”赵封骂了一句,然后继续尝试。
最终。
五个炼丹炉只有一个经受住了考验。
“勉强有一个能用,希望以后能够抽取一个好点的炼丹炉。”赵封想到。
随后一挥手。
直接将这炼丹炉收入了储物空间内。
“主上。”
“行囊都已经收拾好了。”
“小公子与小姐也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随时可以启程。”张明的声音在外传来。
“先准备马车,吾先入宫一趟。”赵封说道。
“诺。”张明恭敬领命。
“沙村。”
“终于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娘,妹妹。”
“你们还好吗?”
赵封此刻一脸的挂念之色。
章台宫内!
“要归乡了?”嬴政微微一笑。
“行囊已经收拾好了,臣特意来向大王告别。”赵封笑着道。
“孤准予你在家休沐一月。”
“一个月后,再归咸阳与孤商议大营组建诸事。”嬴政说道。
“多谢大王。”
“臣,告退了。”赵封躬身对着嬴政一拜,缓缓退了下去。
“去吧。”嬴政一摆手。
赵封站直身体来,缓缓离开了大殿。
而此刻。
赵府内!
夏无且已然在主殿等候了。
“夏大医,你怎会在此等候?”
一回府,赵封就听张明说夏无且在此等候了,这也让赵封颇为意外。
“给赵将军夫人把脉,老夫可是不敢忘记啊。”夏无且笑了笑。
“夏大医当真是仁厚啊。”
看到夏无且如此,赵封也不由得感慨的说道。
“张明。”
“去将夫人叫出来。”赵封转过头对着张明道。
“诺。”张明恭敬领命。
不一会。
王嫣牵着两个孩儿缓步走入了主殿内。
“夫君,有何事吗?”王嫣问道。
“这位是夏无且大医。”
“我大秦的第一大医。”赵封笑着介绍道。
“夏大医之名,妾身早有耳闻。”王嫣微微欠身行礼道。
“哈哈。”
“赵夫人。”
“今日老夫是特意来你府上为你诊脉的。”夏无且抚须笑道。
“诊脉?”王嫣不解的看向了赵封。
“当初夏大医不是在赵国伤兵营吗,那时候你刚刚生产,为夫久闻夏大医医术,不就请求夏大医为你把脉,好好调养一番。”赵封笑着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可是托夫君的福,妾身与娘一起服用了血参,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。”王嫣笑着道。
“来吧,老夫为赵夫人把脉一番,如若真的有亏空还是可以弥补的。”
“血参效用虽强,但或许也有滋补过高的风险啊。”夏无且笑道。
赵封笑了笑:“嫣儿,给夏大医把脉吧。”
“恩。”
王嫣点了点头。
“坐。”
夏无且指着一旁的位置说道。
王嫣缓步走了过去,跪坐下来。
夏无且则是蹲在了桌子前,王嫣则是伸出手,将袖子稍微卷了一点。
可就当袖子卷起来的一刻。
夏无且惊了。
入眼。
夏无且看到了一个令他无数眼熟的手镯。
此刻。
夏无且的老脸的皱纹,老眼都在颤动。
甚至于要把脉的手都僵在了半空。
“绝对是,这绝对是当初冬儿的手镯,这手镯还是她娘亲手交给她的,是我们家的传承之物。”
“怎会……难道?”
此刻夏无且心在猛地跳动。
这手镯,夏无且再如何也忘不了,因为这是他妻子的,也是他妻子曾经给了自己女儿的。
他绝对不会认错。
“夏大医,怎么了?”
看着手僵在半空的夏无且,赵封有些不解的问道。
“这…赵夫人这手镯何处来的啊?”
“好…好生眼熟啊。”
“老夫似乎在哪里见过。”夏无且看着这碧玉的手镯,声音有些颤抖的道。
“嫣儿,这是?”赵封也不清楚。
“这是你娘送给我的。”
“娘说这是你家的传承,只给儿媳妇。”
“当初我第一次去沙村时,娘就给我了。”王嫣笑着道。
“难怪,这肯定是我娘藏起来的宝贝,看起来就价值不凡,我以前都没有见过。”赵封笑着道。
随后。
赵封又道:“夏大医见多识广,想必以前也见过这相同的手镯吧。”
“或许是老夫见过相同的吧。”夏无且笑道,心底无比狂喜,但此刻他强行压了下来。
“赵封的双眼与冬儿非常的相似,我根本不可能认错。”
“果然,果然啊。”
“赵封有可能就是冬儿的儿子。”
“他是我的外孙。”
“真的是我外孙。”
“冬儿没死,太好了。”
“这手镯是她娘的,绝对不可能有假。”
此刻夏无且心底无比的狂喜。
对于他而言。
这简直是比得到了任务宝物都来的兴奋。
他已经失去女儿二十一年了,在当初听到了赵姬的话后,夏无且心底甚至都已经涌现了绝望。
他觉得自己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。
毕竟赵姬虽然疯了,但对于冬儿的印象是很深刻的,或许在她疯了后,对于冬儿的愧疚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了,所以疯癫后还在说不是我杀了你,不是我要杀你。
虽然赵姬疯癫没有说出名字,但夏无且知道她说是谁。
在那一天后。
夏无且绝望了。
甚至于都没有任何的希望存在。
跟随嬴政去赵国,也是为了让嬴政心中还存在几分希望,因为如果让嬴政知道冬儿死了,暴怒之下,他或许会对赵国做出一些屠戮之事来。
夏无且原本就是赵人,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嬴政大下屠刀。
虽然在自己面前,嬴政对自己无比的恭敬,视之为最后值得信任的人,视之为亲人。
但夏无且也知道如果让嬴政失去冬儿,那将会是毁灭性的,所以让嬴政存在希望是最好的。
而现在!
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夏无且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她女儿的手镯在赵封的妻子手中,还是她婆婆给予的,夏无且不相信会那般凑巧。
首先是赵封的眼睛那般相似,然后又是这手镯,夏无且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。
“幸亏啊。”
“如若我忘记了当初对赵封的承诺,忘记了给他妻子把脉,或许就永远得不到这个机会了。”
“哪怕到死,我也不会知道冬儿还活着。”
此刻。
夏无且心底在狂喜后又涌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后怕。
如果他没有来。
如果他错过了今日,那赵封就会带着妻子回乡了,等到再见时,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“夏大医。”
赵封又开口喊了一声,看着走神的夏无且。
“让老夫把脉一番。”
夏无且回过神来,开始给王嫣把脉。
持续了一阵后。
“不愧是活死人的血参啊。”
“哪怕是一半,对于亏空也是有着很大的弥补。”
“赵夫人此刻身体亏空已经弥补,但还是有些补过头了,需要开一些滋补药方调理,将血参的药性彻底吸收。”
“而且……如若老夫没有把错的话。”
“又要恭喜赵将军了。”夏无且笑了笑,带着几分深意。
“恭喜我?”
赵封一愣。
但随后想到了什么:“嫣儿不会又有喜了吧?”
“哈哈。”
‘不错。’
“赵夫人又有喜脉了。”
“虽然喜脉还很微弱,但老夫从医多年,还是能够把得出的。”夏无且笑着道。
“嫣儿。”
“又要辛苦你了。”赵封笑着道。
“这本就是我的责任,谈不上辛苦。”王嫣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封。
在这时代可没有太多有效的避免措施,而且赵封身居如此高位,自然是不在乎生多少了。
“赵将军。”
“老夫又一个请求。”
夏无且站起来,充满期待的看着赵封。
“夏大医请说。”赵封立刻道。
“令夫人这快玉佩实在让老夫眼熟,的确是与老夫一个曾经的故人拥有的相似。”
“不知能否与你一同归乡,询问一下赵将军之母,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得到那故人的消息。”夏无且试探的说道,但老眼之中的期待是难言的。
闻言。
赵封一笑:“夏大医如此仁厚,而且数载之前的事都还记得,来为内人把脉,这等恩情赵封岂敢不报。”
“而且家母本就是精通医术,如若能够与夏大医这等医道大家探讨一番,说不定也会很高兴。”赵封笑着说道,哪里会拒绝。
“如此,那老夫就厚颜了。”夏无且笑着道。
“主上。”
“行囊与车驾都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启程。”张明恭敬道。
“那就启程吧。”
“至于府中就交给林福了。”赵封当即点头。
“夏大医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?我可以先让人送夏大医归府准备一番。”赵封看向了夏无且道。
夏无且摇了摇头:“只需要去府上拿上几件衣物就行,老夫孑然一身,自然是没有什么要过多准备。”
“如此,那就走吧。”赵封点了点头。
随即。
赵封就牵着王嫣的手,向外走去。
“冬儿。”
“希望是你吧。”
“不,一定是你。”
“爹已经没有多少年活头了,如若在生前还可以见到你,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。”
“爹一直都在等你啊。”夏无且心底燃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。
很快。
在五百亲卫的簇拥下。
几架马车在亲卫拱卫下向着咸阳城外驶去。
期间也就落了夏无且的府中一次。
而夏无且离府后。
在府中的管家立刻就入宫禀告了。
“大王。”
“夏大医管家前来禀告。”
赵高恭敬的对着嬴政道。
听到是夏无且的管家,嬴政眉宇一动,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:“宣。”
不一会。
夏无且的管家就快步来到了大殿,直接跪了下来:“启奏大王,老爷他跟随赵封上将军一同离开咸阳了,让臣来禀告大王无需挂念。”
听到这。
嬴政脸上浮起了一抹莫名之色:“他跟赵封去做什么?”
“老爷说他在咸阳太过无聊,正好当初与赵封将军在赵地有旧,所以想要去赵将军的家乡一看,散散心,而且老爷还说了,有赵将军在,无需担心他。”
“待得赵将军归于咸阳时,他自会归来。”
听完。
嬴政才放心的点了点头:“也好,夏大医一个人在咸阳的确是太过乏味了,如今他的弟子成器,大医院也无需事事让他操持,让他去散心也好。”
“至于他的安全,赵封身边都是百战之兵,他更是在我大秦境,无需担心了。”
管家恭敬点头:“大王圣明。”
“你们老爷不在府中,你们可要好好将府中看好了,千万不可懈怠。”嬴政沉声道。
“臣领命。”管家恭敬应道。
嬴政点了点头,一摆手。
这管家就缓缓起身,退了下去。
放眼整个朝堂。
能够不得到嬴政应允就直接离开的,或许也唯有夏无且了。
对于嬴政而言,只要夏无且不去敌国,不去危险之地,嬴政什么都不会去管。
只要自己岳父舒心就好。
“你说,夏大医是不是太过乏味无趣了?”
“这咸阳对于他而言,是否如同囚笼?”
待得管家离开后,嬴政忽然开口道。
而大殿内只剩下了赵高,很明显这一问是对于赵高的。
虽然赵高是在当年之事后才被嬴政放在了身边,但嬴政对夏无且的格外偏爱他是可以看出来的,满朝大多的文武都可以看出来。
“奴婢不敢妄言。”赵高惶恐的回道。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