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九章 噩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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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楚只觉得周身都在发冷,可是身边空无一物,就连她的整个身子,都是赤、裸着的,周围除了空无虚渺的白茫茫,就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
这是她最讨厌,却有最经常梦到的情景。

浓雾后面不断的有画面在飞闪,男人拉扯着女人的衣角,在争执着什么……

年幼的女孩蜷缩在小小的壁橱里面,通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,在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,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,在镜子面前细细的端详自己的小裙子,而后走进来了什么人,说了什么样的话,女孩被推倒在地……

来来往往的行人,路边上乞讨的乞丐……

还有陌生而又熟悉的一条小路……

这些东西都被浓雾掩盖着,看不清楚,只依稀觉得熟悉。

可她从没有去过,为什么会熟悉呢……

楚楚站起身子,周边空荡荡的,没有人,她在远处捡来一块破布包裹在自己的身上,赤着脚向前走了两步,那本在面前的浓雾便也退后了两步。

她便转过身子,望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片浓雾,伸出右手,轻轻的触摸了一下,那清晰的触感便迅速袭过她的指尖,将她整个人的思绪都拉扯走了。

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奇怪的时空里……

束着双马尾的女孩儿乖巧可爱,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苹果,然后拿起来心满意足的啃了一口。

面前坐着像是母亲模样的女人,一张笑脸上面温柔满溢,怎么看都让人舒心。

楚楚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幕,总觉得不断有片段飞速的从自己脑海当中滚滚而过,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一下,却整个从她脸上穿了过去。

她是虚无的……

或者这个女人是虚无的……

这是哪儿?

画面迅速切换,一个束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在前面奔跑,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断的追逐,然后听到有人叫她………

“南瑟……”

南瑟?

楚楚忽的惊了一下,不知道怎么,总觉得浑身上下都发虚,使不上力,就连自己这么站立着都万分难过。

这到底……是什么?

而病床另一边,仅仅跟楚楚隔着一层帘子的傅小栀已经清醒了过来,只是双手沉重没有办法动作,只能偏着脑袋定定的望着帘子的另一边。

她知道那里是楚楚,也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那边的不安和躁动,却无能为力。

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软绵绵的安慰:“楚楚……楚楚,你不要怕,有我在的。我是小栀啊……”

说完,更是费力的想要挣扎着抬起手臂,却只能无功而返。

也不知道,颜灵那边怎么样了。

这么想着,轻轻叹出了一口气。

都怪她,倘若不是她任性着一定要去K歌,就不会遇见周婉甜,导致整晚上都不愉快,也不有自己赌气,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。

懊恼和悔恨涌上傅小栀的心头,恨不能立马从床上蹦达起来,拉住楚楚的手让楚楚狠狠地打自己两耳光。

只期望楚楚可以平安无事。

而这样的祈祷,并没有传进楚楚的梦境里。

她依旧只包裹着那一层破旧的小布,跌倒在地,瑟瑟发抖。

“你还给我!”有人这么对她说,声音像是尹莎莎的。

“你还给我!”又有人这么重复了一遍……

楚楚摇了摇头,不论音色到底如何,她都能脑补成尹南瑟。她……要来抢走傅噙修么?不,如果是尹南瑟的话,应该是要回,而非抢走……

头疼欲裂,整个脑袋都在轰鸣,随时爆炸。

这个噩梦不知为何整整持续了三天,颜灵的手术都顺利结束,并且虚弱的苏醒了过来,楚楚却还在梦魇当中困顿,不断周旋,迷惘,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了。

楚楚总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东西压着,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,刚巧看见因为疲惫熟睡过去的傅噙修,那一张帅气的俊颜依旧吸人眼球。

只是眼底多了两层浓郁的黑眼圈,让楚楚心疼。

从被子里面伸出食指来轻轻摸了摸,瞬间鼻头就一酸,险些就要因为心疼落下泪来。

也正是这一动作,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傅噙修。也是了,小媳妇儿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,若不是太困,根本连睡都睡不着了。

“楚楚……”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嗓而略微沙哑的嗓音,干涩异常,却依旧好听如初,却让楚楚愈发的心疼了起来。

眼泪含在眼眶里,滚了滚便垂落了下来。

傅噙修见楚楚哭了,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,立马站起来关切的凑了过去,却见楚楚一把抱住傅噙修的脖子,在他脸上印上了一个吻。

然后万分委屈的说: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傻瓜。”傅噙修点了点楚楚的小鼻子。

他也的确有过这样的担忧,明明楚楚相比小栀和颜灵更为轻微,但是偏偏所有人都清醒过来了,唯独楚楚没有,一直在噩梦里面不断的徘徊,紧张到浑身出汗,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握拳。

他也小声的在楚楚耳边叫过她的名字,抓住她的手想要她安心一点。

可是——

都没有用,楚楚对什么都表现出无比的抗拒,逃离、躲避、恐惧,让傅噙修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,就怕她苏醒过来之后一如之前的冷漠,问他是谁,失去了有关他们所有的记忆。

楚楚摇了摇头,眼泪便再度吧嗒吧嗒的垂落下来,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人好生心疼。

“我困在一片雾里,跑不出,也走不进。就那么不断的在原地徘徊,我好怕,怕我这辈子都走不出来,然后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她是真的害怕。

在迷雾当中团团转,只能干着急。

一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物看不清脸,不断的接近她,对她莫名说着奇怪的话。

这些都在哪里听过,却又在哪里都没有听到过。

她的记忆是空白的,她想不起来。她想要逃脱,她想要跑开,她想找傅噙修,在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好害怕,可是越是逃离,那迷雾就越是深深的罩在她的身上。

没有路,没有人,只有她,和无边的恐惧……

“别怕,我不是在这里么?”傅噙修瞬时拍着楚楚的后背,轻声安慰着她。

别说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跑出医院了,此刻脆弱的楚楚让他好好捧在手心里,悉心呵护还来不及,又怎么舍得责怪?

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,不能在她脆弱的时候出现,告诉她,自己在,所以不用怕。

想到这里,傅噙修手中的拳握的愈发的紧了。

“禽兽……”楚楚闷着声音,小声的叫他。

“我在。”

分明是两个普通的词汇,在傅噙修口中说出来却多了百转千回的温柔,好听的让人抓狂。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话,就不过于“我在”了……

“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休息了?”楚楚有些心疼,说话的声线都哽咽了,最后又化作了两滴眼泪顺着略显苍白的面颊滑了下来。

“嗯。”傅噙修也不瞒她。

这个时候勉强的说“没有,我已经睡过了”才更会让楚楚自责吧,分明一切疲惫都被那一双清澈如湖泊的眼睛收进了眼底,那又何必好隐瞒?

楚楚一吸鼻子,眼看更委屈了,小声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“不许哭。”傅噙修拍了拍楚楚的后背,然后两只大手抓在楚楚的双肩上面,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情。

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面满是疲惫和倦怠,她不断在噩梦里面挣扎,一定也没有休息好吧。

被傅噙修这么端详的久了,还在嘤嘤啜泣的楚楚觉得整个身体都不自在了起来,脸蛋上面也飞快的闪过了两片小小的红云,配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,煞是好看。

“你再这么勾引我的话,”傅噙修说:“我可真的把持不住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楚楚刚一张嘴,想要辩驳,便被一个温柔缱倦的吻将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。

这个吻不舍而深沉,暧昧辗转,楚楚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,刚准备享受,便“嗖——”的一下将眼睛打开,瞪着傅噙修开始推他!

她还没有刷牙!!

“唔……”楚楚一边推着,一边想要将自己憋着的这句话说出来,傅噙修自然也意识到了楚楚优化要说,便松开她,看着她示意她讲,目光专制。

“我、我还……我还没有刷牙……”楚楚略微窘迫的说,尽管自己并没有感到口腔内有太多的不适,也还是觉得尴尬。

谁知道傅噙修不以为然的一挑眉,又是一记深吻。

——“又不是没亲过。”

后面这句话真心让楚楚整个人都要涨的通红起来了。

一吻毕,楚楚捂着自己的小嘴巴擦了擦,不满的一撅嘴眨着眼睛道:“都说了没有刷牙,你还……你……”

傅噙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提醒道:“我们是合法夫妻,身为丈夫……”

“谁是你老婆!”楚楚闻言立马反驳,小嘴儿被傅噙修那个禽兽吻得红彤彤的,看起来分外可爱。

这样的反驳并没有让傅噙修生气,相反,他更觉得安心。

她是健康的、活力的,她还在自己的身边,没有消失,所以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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